两年不计工龄的工作

蔡松坤

两年不计工龄的工作

       今年八月退休，自己的工龄才三十八年，而与我同龄同届有上山下乡的工龄是四十年。少了两年工龄，退休金稍微少一点点，却勾起我对那两年打工的回忆。
       七四年高中毕业，离开学校具体是哪一天都忘记了，倒是那天在参加班级同学会的途中，才听汤汉港同学说是七月十四日。踏出校门之后，眼看着很多同学都上山下乡去了，心里充满了惆怅。我属于不动员上山下乡对象，也就在家里呆着，按照当时的政策，没有上山下乡，意味着今后招工比较困难。我几次向父母提出主动上山下乡，总是得不到支持，因为我是独子，母亲长期患病，父亲身体也不好，只好暂时先帮家里买菜做饭。过了一个多星期，通过一个小学同学父亲的介绍，找到了一份建筑小工的活，心里蛮高兴的。
       第一次做小工，是到云霄糖厂挖龙门吊的基础土方，挖掘长宽深均为二米的大坑，工具是传统的锄头和粪箕。八月的天气，太阳火辣辣的，坑挖到一米多深，挖土弯着腰，整个人都没在坑里，上午十点多至下午三点钟，没有半丝的风，人被闷得大汗淋漓，全身的衣服都浸透了。幸好在红星初中班阶段有去下城农场参加劳动的基础，再加上到将军山挖“向东渠”的锻炼，手虽然起泡流血，但咬咬牙，还是挺过来了。最难受是人在坑里挖土，因湿热全身生热疱（痱？），穿裤子的部位热疱（痱？）更厉害，有的甚至摩擦溃破，汗水一浸，疼痛难受，时至今日仍然记忆犹新。我家住在红星街王府附近，到糖厂工地做工，一天来回四趟，单程一趟就要走二十多分钟。特别是中午上下班的路程最够呛，中午家里吃饭后稍作歇息，马上又赶路去做工，路上也没有树荫可以遮挡，热浪袭人，虽然戴着斗笠，皮肤全晒黑了。后来又跟着师傅到云霄周边的农村做工。我没想当建筑师傅，也就没有拜师学艺，干的大都是重（体）力活，做了半年的小工，连一些最简单的技术都不会，但也锻炼了体力和意志。小工的活什么都要做，一九七五年大年三十的下午，我还在图书馆门口的大街上清理维修房屋的土头。
       春节过后，我到食品厂做家属工。厂里的家属工又有一些区分，老一些的家属工来的时间长，对厂里的情况熟悉，一些比较好的活儿都被他们揽去了。我们五个新成员组成一组，起初只做一些别人不看好的活。活也不是每天都有，干的又比较杂碎，主要有仓库物资的搬运、印煤炭、蔬菜登场季节刮笋菜、切萝卜、腌冬菜等等，其中印象最深的要算印煤炭。印的煤炭不是家用的蜂窝煤，而是工厂大灶要烧的煤砖。煤砖的木模大概有五十公分长，二十公分宽，高度八公分，里面分成四格。煤与红土的比例大约是三比一，每次印一千多公斤。搅煤炭也没有什么设备，就是用人的双脚配合着锄头进行搅拌，煤炭没有粉碎，脚经常被锋利的煤石划破，只知道疼，看不见流血，常常是洗脚后才用胶布把伤口封上。印煤砖靠的是双手配合铁铲，用铲子将搅好的煤炭铲到模子里，手往模子的四周挤满，多余的揩掉，再用手掌抺平，每次印完之后，手掌布满了一道道的小伤口，黑色嵌入伤口里，要两三天才能彻底洗干净。手粗得不敢见人，幸好那时还够不上与人家握手的档次，不然连跟人家握手也不敢了。印煤炭擦汗，有时不小心把脸擦黑了，常常不是你笑他脸黑，就是他笑我脸（也不白）黑，引得大家哈哈大笑，把疲劳也忘记了。
       家属工做了一年多，父亲给（我）找了一个计划内的临时工，四月份我到母亲所在的医药公司做临时工，被安排在批发部中药仓库，公司里领导和职工待我很好，工作和正式职工一样，好象也没有多少差别，但我心里记着自己是临时工，工作一直都较卖力。中药仓库的中药有上千种之多，首先必须熟悉每一种中药，我就虚心向他们请教，休息时间和星期天就找医药书籍学习，功夫不负有心人，大约两三个月的时间，便掌握了常用的三百多种中药，较快地适应了工作，由于工作积极，他们都舍不得我回龙海。七六年十一月我才从医药公司补员调回龙海，在莲花供销社医药批发部当仓库员，七九年底又到法院工作，直至今年退休。
       毕业后两年多的打工生涯，虽然没有计算工龄，却是我人生履历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，使我体会到百姓生活的艰辛，增加了自己的阅历。两年的磨炼，为我后来的工作奠定了基础，使我从中受益匪浅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五班  蔡松坤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2013-11-13

        责任编辑：陈长乐
        阳光:入2大类广阔天地4小类江湖闯荡

刘炎昭

      老同学，你好！你说曾经到云霄糖厂挖过龙门吊的基础土方，我呢则在你挖过的基础上，用“洋锹”搅拌水泥浇筑水泥柱！在某种意义上讲，你我还是工友？我干的也是体力活，只不过上下班的路程没你长?

江丽华

方维和 发表于 2013-11-13 20:53
法官的文采也不错！

郑明

好文章。

蔡松坤

刘炎昭 发表于 2013-11-13 23:05
老同学，你好！你说曾经到云霄糖厂挖过龙门吊的基础土方，我呢则在你挖过的基础上，用“洋锹”搅拌水 ...

您好！从学生一下子就干体力劳动，原来初中阶段的劳动与做小工的劳动是大不一样，因此记忆也比较深刻。通过上网还找到了当时的工友，又有了共同语言。

蔡松坤

方维和 发表于 2013-11-13 20:53
法官的文采也不错！

按照会长的指示，我也一直发动班里的同学写征文，自己也不得不写，文采谈不上，确实是赶鸭子上架。

蔡松坤

郑明 发表于 2013-11-14 08:42
好文章。

谢谢夸奖。不是自我谦虚，自己倒感到象记流水账似的，把两年多的打工都写进去，还请多指点。

刘炎昭

蔡松坤 发表于 2013-11-14 20:38
您好！从学生一下子就干体力劳动，原来初中阶段的劳动与做小工的劳动是大不一样，因此记忆也比较深刻。通 ...

       确有同感！好像你们聚会那天，添贵问我要过添得的电话，后来听添得说与你通过电话？我与添得有多重关系：老乡，老厝边（背靠背），老同学，老工友（与他一起转战N个建筑工地，最后是在糖厂季节工的新分蜜机岗位与其分手的）......。

yftx2012

   “宝剑锋从磨砺出，梅花香自苦寒来”。两年不算工龄的打工磨练，了解社会，增长才干，切身体验民众疾苦，有助于当好一名称职公正的大法官。

   蔡班长发表了精彩佳作，必将鼓舞五班同学写出更多好文章，期待着。

陈伟芬

     我们也是工友，对吧?!记得在食品厂做家属工，我们五人小组也是有美好回忆的。中午的午餐，我们有时在耀添家煮白米饭，去豆油车间偷拿了些一等酱油，拌在白米饭里，好香，好好吃哦！有时还会去小商品车间拿些猪油拌在饭里，那就更香了。呵呵呵呵。那些刮笋菜、切萝卜、腌冬菜等等，我们有想和其他组比赛，好像我们没赢，但那些过程是很快乐的，难怪老辈们说：男女搭配，干活不累。至于那项印煤炭的活，当然是你们两个男子汉做重活，哈哈，辛苦了！哦，我们的五人小组，我怎么只记得四人，还有一人是谁，给忘了，你记得吗？

蔡松坤

陈伟芬 发表于 2013-11-20 00:35
我们也是工友，对吧?!记得在食品厂做家属工，我们五人小组也是有美好回忆的。中午的午餐，我们有时在 ...

我们这一组另外两个一个是春风的妻子，一个是进水的妻子。我属不动员对象，你当时怎么没下乡？那一段期间零零碎碎确有一些可回忆的，如果形成文字也太拖沓啦。

陈伟芬

蔡松坤 发表于 2013-11-20 21:17
我们这一组另外两个一个是春风的妻子，一个是进水的妻子。我属不动员对象，你当时怎么没下乡？那一段期间 ...

  还是你的记忆好，我只记得春风的妻子，忘了进水的妻子了，连长得什么样都忘了。当时我只是推迟了一年下乡，后来我下乡到圆岭林场。

蔡松坤

陈伟芬 发表于 2013-11-23 11:45
还是你的记忆好，我只记得春风的妻子，忘了进水的妻子了，连长得什么样都忘了。当时我只是推迟了一年下 ...

那是你贵人多忘事，进水的妻子当时好象将近五十岁，个子不高，比较弱小。已经快四十年了，有些东西也不一定全记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