遥望他们的背影

刘正明

       2009年从头黑到尾，年初1月4日，一位挚友在云霄不幸病故，我赶回奔丧；年底12月31日，我一位大学同学又在福州不幸去世，我在京遥控帮着为他料理后事，忙碌了几天。几年来，对我们大学同学班级网来说，年终这最后一日就成为一个难堪时候，既要欢欢喜喜迎新年，又要想着怀念这位普通的苦命同学。今年还好，大部分人转入微信了，转移话题了。我倒是发扬革命传统成习惯，想整理旧帖子继续怀念，只是换做中学同学。
       为了吉利，此类帖子不宜在一年开端，本想赶快抛出，至今还没有全整理完，刚又接到一个74届老同学刚去世的信息（应该准确吧？）这个13之年有点13点，竟然年头年尾走3个（至此时），本来我还写着黑名单不要增加了，以为365日就余下这两天尾巴了，哪可能还会有加塞的？没想到还真有不幸（论坛信息还是不够灵通）。而且还是我较为熟悉的原4班的老同学“乌龙”吴龙茂（消息可不乌龙）前一段不是还见他带着孙子参加5班热身聚会吗？如何走得这么匆忙？说什么好呢？！只能怀着巨大遗憾添加本不该有的一笔。
       在此岁末年终，谨以此文追思先走的中学同学，并深深悼念吴龙茂。

刘正明

遥望他们的背影

导  语

           校友论坛的“怀念故友”版，有一份“先走的同学”名单。一点，从1973年花季年华中最早病故的施丽珠，到2013年初刚刚离去的陈锡忠，整整40年里， 74届（初、高中）先走了36位同学，给同窗留下深深的伤感，不尽的遗憾。

       黑色名单涵盖初中10个排、高中8个班，就是说，我们每个班级至少有1位、甚至多达6位同学已离去。名单主要是凭大家回忆或传闻，由于久未联络，部分同学音讯欠缺，还没包括红星初中班的，也许会是个“不完全统计”，但愿准确数就是如此，不要超编，更不要过早拉长名单。

       光阴似箭，惊回首，曾几何时，少小孩童就“鬓毛衰”了。看夕阳西下，是无可奈何也是造化幸运。“人有悲欢离合，月有阴晴圆缺，此事古难全。”但是，在临近毕业40年的时候，想起这些本应该一起参加40周年纪念聚会的同窗，届时只能在祥云缭绕的天国上注视云顶厅，只能在传说的极乐世界中回望望安山，不由得令人一声叹息！

       雁过留声，人过留名。我们要记住这些名字。他们虽非名流名人，却曾与我们同窗共读，曾是这个或那个同学的同桌、伙伴、挚友，看到这一串名字，总会有人能记起40多年里其中某一位、某几位的音容笑貌。很可能，除了他们的至亲挚友，当今世界上也就是74届健在的同学，还说得出其中某个名字是谁，还能从这普通的名字想起某位普通人的普通往事。他们中，有的凋零得太早，在滚滚红尘还没留下多少足迹；大多默默走过人生，生前像僻静园地的一株小草，乏人留意它的身影，甚至很久没发现它的枯萎；又都平平凡凡，像一棵浓荫大树上的36个小叶片，无声无息飘落。如果我们74届同学不提起，不念叨，也许这个名字再没人呼唤，这个曾存在的生命个体的印记，就消失于时光长河之中，船过水无痕。

       他们会转世吗？他们转到了何方？没答案，不可能有答案。

       他们只能转到熟人的记忆里，只能活在74届同窗心间，只能在老照片里重现，在时光倒转里与我们昔日的影子同在。

       36个名字，代表着36个曾经生活在云霄的身影，每个名字后面，都必然有一段活蹦乱跳的生命历程，一串深深浅浅的青春足迹，一部悲欢离合的人生故事。可惜，现在我们越来越难于寻觅他们踏过的模糊足迹，更无法与他们作幽冥相隔的对话。可惜，这36个名字，近半数我不熟悉，就算认识的一些同学，熟悉情况也不一样。早先较熟人熟面的是“阿”（吴赞河），但74年毕业后联系不多，他走得那么早，未能多重逢几次，留下更丰富的印象。另一部分同学，在校或毕业以来都不熟悉，有的知其名不认得其人，有的连名字都没听闻过，不对照名单甚至不知原在哪个班，以至于最简单的信息也不知道：长相、性格、哪里来的、怎么走的……

       但无论如何，这36位，都是我们72、74届集体不可遗缺的一部分。他们从云霄城乡来，到望安山转过一圈，沿着各自命运之路，陆续走向幽远的归宿处，只不过，他们是匆匆走在了我们的前面。

       在纪念高中毕业40周年之际，想想已离去的同学，这些或熟悉或生疏的音容笑貌，理所当然是望安山情景剧里的一部分。辞旧迎新之际，整理我在校友论坛的有关旧帖，借重温一些零零碎碎小事、丝丝缕缕旧景，也算是缅怀故人一种方式。愿与更多同学一起，望望那些在我们前面渐行渐远的模糊背影，有些背影距离并不太远，依然清晰。虽然，我们不要急于加快步伐跟上去与他们叙旧忆故，但可以念叨念叨他们，穿越时光隧道，寻觅往昔斑斑点点的浮光掠影。

刘正明

       1、刘鲁闽（初中4连3排）

       刘鲁闽这个名字，是我69年上一中后，第一个记住的原先不认识的名字。因为同宗本家，加上这名字明显是云霄的外来户特征，直截了当表示乃是山东人，好记住。同时，这也是加入论坛后，第一个确知去世的久无联系的中学老同学。

       在论坛偶然提到刘鲁闽，本想可以找到其下落了，谁知，维和一番打听后，发来短信，惊悉刘鲁闽刚病逝，真是人生无常啊。

       从维和提供的信息才知道，刘鲁闽祖籍山东沂水县，兄弟姐妹4个，其父亲原是云霄副县长，家住“王府”旁边。71年进福建生产建设兵团，后回山东沂水县，前不久（2012年）病逝。

       原来，刘鲁闽去了福建生产建设兵团，难怪早就不见踪影。不过，那也是离校后的事了，他在69年没读几天就离开我们排。

       在班级里，鲁闽坐我后面，我们离得近，打交道自然从身边开始。记得他是圆圆的脸，微黑的脸膛，虎头虎脑的，但一点不凶，反而脸上常笑嘻嘻的，说话慢声细气。他有点小大人样，不主动开腔；跟他搭讪，他就是那样笑嘻嘻的看着你，答话慢悠悠，话不多，显得比较谨慎。也许是初打交道，也许性格就是这样内敛稳重。这个“官二代”的素质应该是个当官（起码是班、团干部）的料子，而且会是个好官。

       我小学没学过分数，很头疼，刚上数学补习分数那些作业本，基本上都是打红叉的。他与他的同桌好像小学高一届，学过分数，碰到我转身问他，也乐于讲解一些分数的计算规则，小数化分数、化简、通分、约分等等，守着这么个小老师做后盾，对我及时掌握分数很有帮助，庆幸遇到贵人一个。可惜，几周后他不辞而别了，不知退学还是转学哪里，如今想来或许是随其父亲调动工作全家离开云霄？从此断了联系。40多年过去，这个名字连同那些初次见面的情景还记得很清晰，想不到再听闻他的下落却是噩耗，真是个憾事。

       2、刘世奋（初中4连3排，高中3班）

       刘世奋是初中同排的女生，那时排长是方建平，再加一个男生副排长刘炎昭，她当女生副排长。

       刘世奋个子不高，敦敦实实，扎两根小辫，方圆脸盘，脸色一直显得很红，透着微黑，像常年被海风吹的渔民肤色。可能性格内向加上当学生干部，人比较安静，比较沉稳，不爱说话，当然跟我们一般的男生也没什么话。学习很用功，属于刻苦型，跟吴丽莎两个是班上女生里读书最好的，语文更显得出色些。

       有一次到教师办公室，林建成老师正批改班上同学作文，称赞刘世奋这篇写得很好，有真实生活气息。我就拿起来看了看。依稀记得题目叫“古雷半岛的霞光”或“古雷半岛女民兵”，开篇写道，“清晨的古雷半岛，朝霞满天，岛上传来民兵训练的喊杀声……”然后就是描叙女民兵们飒爽英姿，斗志昂扬，如何苦练杀敌本领，刺刀闪闪亮，如何劳动生产样样争先……这篇作文不仅题材新颖，主题思想有高度，并且感情充沛，层次清楚，修辞造句都有特点，比起我们那些内容空洞、行文杂乱且语病一大堆的作文，的确不同凡响，林老师自然很欣赏。我那时却觉得有些唱高调，带点嘲笑口气说：“古雷半岛？我国只有雷州半岛，是不是搞错啦？再说她在云霄怎会知道那里的民兵事迹？”林老师就解说，古雷半岛在漳浦，刘世奋可能有亲戚住那里，她去过，写的是自己目睹的情景。我的确不知道还有个古雷半岛近在眼前，孤陋寡闻却妄自批评，结果闹出了笑话。幸亏我这件糗事刘世奋生前一直不知道。

       过去一想不到刘世奋与方建平由班干部老搭档成为革命伴侣，二想不到她会过早病逝。在我们初中班级中，她和施丽珠看起来体质都算较壮实的，岂料都不幸早逝。可叹！

       3、施丽珠（初中4连3排，高中7班）

       没想到高中7班过世的同学多达5位。这里面，施丽珠不但是高中年段，也是初中年段我们班级，过早凋零的第一位同学，创下一个不幸的“之最”。

       从彭伊描述可知，许多同学对施丽珠最鲜明深刻的印象，就是她留着长过腰际的一条粗辫子，黑又亮，可能是初中年段全部女生里辫子最长的，很为此自傲。

       维和曾回忆：“施丽珠是高中10个班并成8个班时，拆班分到我们7班的。18岁的花季得的重病，同学去看望她时，她说：好喜欢现在这个班，我们拆班来时，班里专程为我们开欢迎会，生病后，组织同学到医院看望，很温暖。

       可她再也没能够回来跟我们一起上课，怀念你，施丽珠同学！”

       高中全年段第一位去世的不但是在校女生，花季年华，还是个很有性格的美女，更令人惋叹红颜薄命。

       施丽珠初中在班上女同学里算眉清目秀，嘴角微上翘，有点早熟样子，由于肤色略黑，被以满面“佻阿籽”的张溪荣为代表的下坂几个调皮男生偷起外号“黑肉珠”，背后偷叫，当面可不敢愣头愣脑的乱喊。因为男女生没有当面公开交谈的习惯，更因为施丽珠比较傲气、泼辣，嘴巴很厉害的，不是那种胆小怕事或者含羞带怯的女生，不管男女生，谁若惹了她便会招来一通毫不客气的嚷嚷。

       几个下坂男生读书不上心，对女生却很下工夫研究，常在背后评头品足，挤眉弄眼。这伙少年按捺不住青春早期躁动之心，时不时搞点小花招，来个火力侦察。比如早晨到校，趁教室还没什么人之时，往某些女生课桌抽屉里扔几颗1分钱2粒的劣质硬糖果，半是开玩笑半是真讨好。别的女生发现抽屉里有来路不明的破糖果，一般都装作不知道，不声张。施丽珠反应就不同，一放书包，发现抽屉里有异物，立刻横眉立眼，稀里哗啦将那几颗破糖果一把扫落地上，然后站在桌边气冲冲喝问：“谁放的？有胆就站出来！”嚷得极大声，吓得那几个下坂坏小子噤若寒蝉，此后不敢再招惹她了。

       施丽珠有点爱美，衣裳总是穿带点花色的，但家境较贫寒，父母含辛茹苦，好不容易把女儿养到成年，一朵花还未能盛开就遽尔凋落，可想而知多么悲痛。

       以前不知施丽珠确切年龄，张炳顺论坛上回帖，说他与施丽珠小学同学，应该是同岁，属马的。算来如不早逝，到今年虚岁60，早就当阿嫲了。今年正是她去世40周年，录一个嵌名联缅怀：

       旖施丽影，倏忽去也，珠泪洒花季；

       铺张炳烛，灿然了如，顺风望星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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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天有不测风云，人有旦夕祸福 ，所以我们要常常保持平和心态，不去计较许多........，度过来之不易的晚年闲暇时光！

刘正明

       4、黄养昌（初中4连3排，高中8班）

       今年1月刚病故的黄养昌，是我在一小的同学，68届丙班，我与他曾同班一年，后来我调到乙班，一度误记成小学同乙班。他家就在一小主校区内，靠操场西侧，门口有个高台阶，走两步就到教室了，放学后有时我会到他家里玩一会。到初中，我们都在4连3排，由于小学就认识，在班上交往密切。他常跟我、阿旭等等泡在一起，是一伙的好朋友，后来跟谁有点小纠纷，来往就少了，所以我们70年代的朋友合影都无他的身影。高中不同班，但校里校外，见面比较多，74年高中毕业后再未见面。      

       养昌矮墩墩的结实身材，宽宽的嘴角，看人时略显嘲笑的表情，一直活跃在我记忆里。想不到刚进入新一年传来噩耗。他少年时活泼好动，体质一向不错，怎么忽然就病故了？听我家亲属去他家探望回来说，养昌家境显得贫寒艰苦，他的遗照很瘦，形貌显得比实际年纪苍老多了。记起养昌毕业后的生涯似去当行船的苦力，成年累月在外面，水上奔波，风吹雨淋，养家糊口不容易，真不知这些年他是如何撑过来的？令人唏嘘。

       一起在4连3排时，养昌个子矮，座位在教室前排，但他在课堂上喜欢跟身边同学交头接耳，班主任林建成老师就想个妙招，把他座位调换到教室中间，前后左右都是女生，让他上课中不能随意跟旁边同学说话了，被我们笑话了一阵。

       初二有一次，我在教室黑板上信手画图丑化某男生，何指导听到汇报，准备借此为典型整顿课堂纪律，我还不知情。第二天早上，我到校较晚，走上校门口，遇到养昌拦住我，他说特地溜出教室（操场北侧那排平房），在校门附近等我，一见面就通报这个重大情况，说何指导正在教室里动员全班同学针对“歪风邪气”写小评论，他担心我要倒大霉了，特地等着我，提醒我要有思想准备，还好心劝我回避，不要去教室。我对这个小弟兄两肋插刀的仗义行为很感谢，但还是“偏向虎山行”。现在回想那个早晨，养昌赤脚拦在我面前，脸上有点紧张、担心的神情，语气急急忙忙的，情景还很清晰，可叹人已不在了，再没有机会跟他一起笑谈这个小细节了。

       5、高舜清（初中4连2排）

       舜清也是来自一小的初中同学，虽不同班，比较熟悉。他稍大一岁吧，个子高，爱动爱打闹，小学时就因为我“唠普通”常跟我逗来逗去，在初中遇到，也少不了跟我开开玩笑。

       70年春，全年段到宝树大队劳动。第一天傍晚收工后，散伙回城关，我把扁担穿上畚箕扛在肩头，跟同学说说笑笑的正走着，舜清跟上来，从背后突然猛推我一把，我猝不及防，身子一踉跄，右腿踏到路边臭水沟里，脚掌左侧被沟壁的“石刀”（花岗岩的尖利棱角）划开一道伤口，抽腿上来，一屁股坐在地上，伤口源源出血，脚上沾着水，连水带血淌了一地，我以为流了一大碗鲜血。舜清没料到开玩笑开出了血染的风采，当时慌了神，一面在我身边团团转，一面唉声叹气，说赶快去医院。阿旭等不知哪里找来一辆自行车，舜清抢着将功抵过，载上我火速直奔县医院。走在人群最后的许建华听说后，跟阿旭几个一口气从宝树奔到县医院，跑得几乎断气。他们七手八脚帮忙，替我挂号，看到血水流得满脚都是，伤口血污淋漓，不知伤势多严重，赶紧办了住院手续，后来由一位军医给缝合了七八针。

       舜清闯祸后，他家要赔10元钱，因他家境困难，我家没要。他母亲煮了一碗猪肝汤，叫舜清送住院病房来给我补血、赔礼。有了这次血淋淋的教训，以后舜清对我就很客气，总是笑脸相迎，再不敢动手动脚了。

       初中毕业，他在县汽车站当检票员。我有几次到车站搭车，他见面都热情打招呼，问东问西，还曾帮我买长途车票。离开云霄后，许多年没见面，最后才听说他前几年过世了。现在回想起来，只能依稀记起他年轻时瘦瘦的容貌，细高的身材。

       6、刘首海（初中4连2排）

       一中74届同届的兄弟姐妹多，双胞胎却罕见，初中只有首江、首海这对男双胞，还是外来户，填补了一中的空白。

       双胞胎也会有不少明显不同之处。这对兄弟，都个头不高，身板壮实，大圆脸，脸色黝黑，但阿大首江脾气倔，总绷着脸，沉默寡言，保持高度的警戒心，不善与人打交道，好像时不时与本地同学有点小小的冲突，也比较敢打敢斗。阿细首海正相反，性格很开朗、随和，一脸憨厚笑容，说话慢悠悠，常跟人有说有笑的。我与首海有过几次交谈，还能记起他喜欢看书，问我借过课外读物。怎么也想不到好脾气的首海会英年早逝，真是可叹可惜啊！

       高中跟首江、首海接触不多，随着他们离开云霄，多少年没有他们音讯。能记住他们名字，自然与同宗、双胞胎这些因素很有关系。没有想到再听闻到他俩的信息，竟然是这样的。

       希望同学明年同学聚会时，首江能来参加，他一个可以代表两人，看到他也就相当于能约略见首海了。下面转录尹一波的一条回帖，略表对首海追思之意：

       【首海一家为人都很善良！自打云霄回漳后，首海可以说是我家常客，如你所说：随和、有说有笑（且乐于助人）。常不定期的来看望我父母，和我们唠唠嗑。可惜啊，最后患了尿毒症而结束了可以说还年轻的生命。一个挺好的人！

       首江年轻时与一闽关系不错，现今由妹妹关照着他的生活。】

刘正明

       7、连露鹭（初中4连4排，高中3班）

       很难相信连露鹭竟会名列黑色名单之中，印象里那位健康壮实、很有朝气和活力的大块头女生怎能与“英年早逝”连起来？她去世的时间和原因至今没见有明确说法，以至于我有点犹豫于写不写？生怕捕风捉影，误信谣传。如果万一写错了，要怪只能怪黑色名单误导。

       初中和高一，连露鹭都在隔壁班。她是厦门来的下放干部子女，其名字透露有可能出生于厦门，而最后又是在厦门辞世的吧，白“鹭”翩然来去，不知何时，影踪消逝于烟波飘渺云深处。她名字的笔画是74届同学里最多的，创下了一个“之最”。她还可以创下多项“之最”。在一中女生里，她一到来就相当引人注目，高高大大，白白胖胖，扎两条羊角辫（后来才剪成短发运动头），眉目俊秀，气质稍显冷傲，在下放干部家庭背景女生里，带有点“大姐大”风度。

       74届女生中，连露鹭应该算多才多艺、能文能武的，各门功课都不错，体育运动也是女健将，凭着块头大，理所当然是校女篮队主力，校运动会上还总拿女子铅球第一名。说实在，那时别说女子，就是男子也没几个知道啥叫推铅球、怎么个推法。连露鹭参赛推铅球项目时，我在一旁看过，动作姿势很标准，一副从容、自信、放松的神情。初二时，4连要组织学生业余创作兴趣小组，她是老师点将要求参加的。71年暑假去下坂查“小仙姑”，她也是受派遣学生之一。那段时间里，算是在校期间最近距离的交往，虽没有多交谈什么，总比在校内更多了些见面点点头、问“你吃过了吗”的机会。

       当时校方对下放干部子弟是比较重视、爱护的，连露鹭刚来一中时曾被选去当校图书室业余管理员之一，我对她的印象是从图书馆开始的，否则还不知道隔壁班新来了下放干部子女学生。

       图书馆在大操场台阶下方，校办工厂对面，开个窗口办理借书手续。我去借书，一眼看见屋里这个陌生的胖大女生，穿着那时学生里罕见的劳动布工装背带裤，不知是有意无意，她一手将书递过来时，另一手用花手绢捂着鼻子。我十分反感，觉得这城里来的小姐“小资气”严重，当时还将这个细节告诉林老师了。而这个工装裤的独特“劳动人民形象”，在一中校园里也仅是昙花一现。

       初中听连露鹭班上同学说，因为她有点傲气，一些本地男生据其块头和“大姐大”地位，给起了个带挖苦性质的外号，于是大家有时“背后骂皇帝”，乱损一气。不过谁都不敢当面这么喊她。厦门来的女生可不象福州来的女生那么柔弱，“大姐大”是真的厉害角色，凭她推铅球的功夫和力道，大概一旦招惹了她，真敢甩男生巴掌的。

       连露鹭应该在高二那时随父母调动回厦门，离开一中后，就不知道她的后来情况了。直到去年听闻她不知哪年已病逝，感到很不可思议，由于没人确凿证实，将信将疑。想当年她那副运动女健将的壮实体格，开朗自信的性情，难以想象怎么会“早逝”？71年春，我们4连去后埔大队参加学农劳动，回城途中，她在我们几个男生前面，背个大背包甩着手，沿着公路一路走得飞快，把我们甩在很后头，岂料在生命的旅程里也跑在我们前面？真令人为之再三叹息。

       8、梁喜云（初中4连4排，高中8班）

       梁喜云初中与连露鹭同班，隔壁班的，比较有印象。她家就在一中下面的巷子里，像是2排排长梁维泽的本家。初中时她容貌眉清目秀，小家碧玉的样子，圆圆的脸，透着红润，原先梳短辫子，参加校女排后剪成齐耳短发运动头，中等匀称的个子，性格开朗，听女生老叫她“阿喜”、“喜儿”。她是校女排的二传手，赛场上比较灵活矫健，敢打敢拼。

       初中虽然隔壁班，本班男女生都不交谈，隔壁班的更不会搭讪。犹记得有一次，我从操场北面那排旧教室走廊上过去，急冲冲要下东侧台阶，台阶有三级，本要一步飞跃下去，梁喜云从楼侧悠闲地过来，正走到台阶边，一瞬间差点撞上。她楞了一下，仰起脸看了看，一脸意外、惊慌神情，肯定被吓了一大跳，让我觉得不好意思，却没话可说，赶紧收腿，闪身，走下台阶让路。

       多年后听说梁喜云因感情问题，精神受刺激，从外地工作单位回家呆着。有一次我去一中（记不清哪年，或许是81年夏去一中联系大学生活动），走近路经过那条巷子，忽然看到前面不远，梁喜云独自坐在高台阶的门槛外，还是剪短发，脸虚胖浮肿，显得老了很多，目光呆滞，面无表情，样子确像有精神障碍问题。她静静的坐着，怔怔地发呆，似乎没看见有人经过，看见我大概也不认识。我没敢打招呼，匆匆走过去了。这次偶遇，见她这副病容，对比中学时代那个活泼、爱笑的隔壁班女孩形象，简直判若两人，命运真是不可测，很为她感到惋惜。这是早些年前的事。再后来听说她去世了，很惊讶不解，只是精神出问题，为什么就没能及时治好呢？男女排校队都有一员干将英年早逝，实在是祸不单行，雪上加霜，深为憾事。

江丽华

深切怀念先走的同学！

刘正明

       9、高仁文（初中4连1排，高中1班）

       上初中和高一时，我不认识高仁文，他乒乓球打得不错，可是我基本上不沾边，否则也许会早点相识。高二跳到1班，才知道他是1班的团支书。起先关系不冷不热，因为班上闹派性，他跟我关系急转直下，从不太亲近变成明显的隔阂，尤其有一次，在争执之际，他恼火了，对我指责说：“1班不团结都是你搞成的”，让我也很憋气，本觉得他还算中间派，这下也不理睬他了。

       高中照毕业合影那天，高仁文和好些男女生站在大榕树附近，远远看着，就是不过来排队合照，也不离去。我当时想，好歹是一个班级，还是应该一起照个合影，就主动走过去邀请，说老师们都在等着，不管如何，毕业了一切就都过去了，还是一起合影吧。高仁文显得很犹豫，他们不说话，仍然不过来也不走。班主任方老师有点动气了，说不要管他们了，我们就这样照。所以我们1班毕业合影缺了约一半同学（还有些同学未到，另有原因）。这么多年后，现在才看到了方老师与高仁文等缺席男生的合影，估计是毕业照之后上照相馆拍的，算是给他们一个安抚。说明方老师对他们还是满爱护的。

       实际上我跟仁文并没有啥不可调和的矛盾，能感觉他这个人较正派、耿直，只是缺些班级工作经验。我一直有些歉疚，回想着那次过去劝说，假如态度再诚恳些，或灵活点，做点自我批评，甚至拉他一下，高仁文等人会不会就半推半就的过来合影了？那么这个不太深的隔阂也许早就能消解，至少毕业合影不会成为“半边莲”。

       毕业后几次打听，不知道高仁文在哪里，听说好像做小工？近来回想，有没有与他在路上不期而遇？似有似无。好像在大草埔西边的老芒果树那里与他擦肩而过？我在那里遇过蔡清江、周召雄，印象都较清晰，但与高仁文有否路上碰见过，印象一直不确定。94年的大聚会活动我没回去参加，失去了当面握手言和的最好机会。后来听说他病故，大感意外，他身体本来很结实的，怎么说没就没了！真是“人有旦夕祸福”。从此再无可能与高仁文笑释恩怨的机会，1班聚会中也添了几分遗憾！

       10、张春来（初中3连3排，高中1班）

       张春来是来自下坂的农村学生，我到1班后才认识的。他就像个外向型的大男孩，在班上也喜欢打打闹闹，不拘小节，给我的感觉是又憨直又有点小脾气，尽管有时候说话有点不着调被人作弄，情急之下往往就急赤白脸地哇哇叫嚷起来，但他身上乡村孩子的质朴本色很突出，为人直爽、热情、大大咧咧，没有什么小心眼，好打交道。想想“春来”这名字多好，应该是有福气的，却不知何故去世这么早，实在可惜。高中毕业多年后，有一回我们班几个老同学曾陪许建华到下坂张文旭家，村里遇到张炎生还打打招呼，但想不起有没有见到张春来。在我们班高中毕业合影里没有他的身影，那天他可能不知道要合影，没有到校，也留下一个缺憾。

       11、蔡清珠（初中4连2排，高中1班）

       蔡清珠命运让人至今回忆起来犹叹息感慨。她在班里座位离着我不远，课堂上她与身旁女生窃窃私语、抿嘴偷笑的率真、开心模样，有时就被我“眼角余光”瞥到。我过去不知其身世，连她是班上唯一来自农村的女生都不清楚，更不知她是资深的“74届”，初中就在4连2排了。印象里她在班上女生里比较普通，平时倒也安安静静的，善良本分，像朵淡淡的清秀的山菊花；读书虽不算出色，却还是满刻苦认真。

       蔡清珠高中毕业后就嫁在城关，依稀记起，陈振寿从部队回云探亲时（哪一年不确定，待查），我们几个老同学曾陪他到处串门，也到过蔡清珠的小家，那是她新婚时期吧，是她最幸福的时光。可惜这次拜访怎么回想都没印象了，也许坐的时间不太长。这样说来，毕业后我与蔡清珠还有这么一次短暂会面。后来听说，她在什么山里小学做代课老师。有了孩子后，有一天冒暴雨匆忙赶回学校，抱着婴儿打着伞，过山溪时，山洪爆发，雨大水势猛，踩石块上滑倒了，被洪水冲下山涧，不幸母子双双遇难。闻听其噩耗是很久以后了，只能在内心惋叹，默祷她在天之灵安息。

       蔡清珠是我们班最早去世的同学，又是遭遇意外，更显得她短暂一生的苦命，有命无运。一位既本分又单纯的来自农村的女生，好日子刚开始，本来顺顺走下去，这一辈子她可以做母亲，可以做阿嫲，可以有许许多多的梦……偏偏厄运来临，遭遇不测。真想不明白，为何那天她要顶风冒雨过山溪，匆忙赶去山里小学？是当老师的责任感？是一时疏忽大意？生死关前，没有回头的路线。她有如一棵柔弱的小草，一直在石缝间隙摇曳，竭力开出清秀的珠蕊，小小的花瓣，却又被突如其来的狂风摧残。她的不幸命运有代表性，是一部分默默生存、悄然离去的普通同学令人心酸的缩影。所幸不少同学至今并没忘记她，林建云缅怀文里也深深表达了老同学的追思心绪，这样，对蔡清珠的在天之灵多少能带去一丝慰藉吧。

江丽华

后来高仁文到云霄邮电局上班。

刘正明

       12、吴赞河（初中3连4排，高中2班）

       赞河是校排球队长，一表人材，身手矫健，性格开朗豪爽，当年大概会有不少女生暗恋他吧？

       1981年春节期间，我从厦门回来，1月28日那天，在街上遇到赞河，他邀请去家里玩。他家在一个小水塘附近（听唐素贞说，这水塘就叫“浅塘”），楼上比较宽敞。那时云霄自家扎制沙发很流行。赞河在三明某工厂工作，搞回来一堆弹簧，也在家自己扎，沙发架是木工做好的。他让我跟着学几手，说以后就可以自己做沙发了。他手把手教我怎么用麻袋片垫底，怎么用细麻绳捆扎固定一个个弹簧。我去了好几趟，实际上不全是对扎沙发感兴趣，而是更对他家有架较高档的收录机感兴趣，而且他收藏了很多港台流行歌曲磁带，上他家主要是为听那些流行歌曲。想想32年前，我正在和赞河讨论自制沙发的技术，在他手把手指导下学着绑弹簧，那时他还谈笑风生的。流年似水，回想起来恍如隔世。

       从王颜萍的纪念文章里，我这才确切知道了赞河患病、去世的具体年份。我82年2月到京工作，83年夏季曾回云霄一趟，应该是那时听到赞河生病的消息，得了脑瘤，动完手术在家休养，本来很壮实的身体被摧垮了，可能还瘫痪在床。听得很心酸。可惜那次匆匆忙忙，没能去探视，留下永久遗憾。87年第二次回云时想去看望，才得知他已去世了，十分震惊，深为嗟叹。人生无常，赞河早逝尤其令知悉的人都非常痛心痛惜。这么多年了，我们仍缅怀着他的生前音容笑貌，不会忘记他。愿他在天上安息！

       翻到旧日记载，刘远平的父亲77年10月下旬病故，为修墓埕，我约一些老同学去给刘远帮忙。11月1日，赞河、炎昭、忠耿、宝勇等老同学都去了，在山上挑沙运石，干了整整一天。赞河、刘稳定还参与我们下河知青送挽幛的行动。赞河生前做过的热心好事、对同学的一片真心诚意，真是难以尽述。老同学们每当回想起他，无不充满由衷敬佩和绵绵无尽的思念。

       1981年春节期间还有些零星记录，提到与赞河的几次见面。比如，【 2月2日，下午带忠耿、赞河到厦选家坐了一下。】当时厦选在筹办婚事，我们大概是去祝贺和参观新娘房的吧。为了给厦选送贺礼，我还费了一番周折。开始和鲁宏商议买一个布娃娃、一瓶花露水、一瓶杏仁霜、一个铝制茶点盘，共约6元。但刘远认为这些太廉价而且缺乏纪念意义，我们就改为送布娃娃和一个电熨斗，共约16元，那时算比较过得去的贺礼吧。今天看起来，这点小意思简直连买包好烟都不够。

       【2月5日（新正初一），中午，约震川一起到糖厂去，碰上许焕章老师、赞河等一伙人正要返回。在忠耿家，与他、炎昭、鲁宏纵横谈。出来后又到谢振新家，被请了一顿，在座的有远平、宝勇、力军、许老师等十余人。】看来这个大年初一串门很热闹。不过在糖厂与赞河走了个时间差，在谢振新家吃请时，估计赞河没在座，否则也会提到他。所以这个初一跟赞河只是匆匆打个照面。那时相机很稀罕，我在春节互相走动期间都没条件合个影留念，实在是美中不足。好在刘炎昭等同学一直珍藏着他们与许老师、赞河等的多张合影，上传到论坛，让我们重睹他们昔日风采，略慰思念。

       【2月6日，下午，我先到赞河家受请，干了点酒，看几个小伙子大跳摇摆舞，然后陪许老师到文哲、恒辉、吴坚等人家里走了走。】那年赞河从三明工厂回云探亲、过春节，我也从厦门回来，所以有机会见了几次面，还被他盛情请客。有人跳舞的场景忘记了，但赞河家有架水货的大型收录三用机（似乎还自己配了落地式大音箱），有很多港台流行歌曲的磁带，这些印象都很深。那时我们都还是小年青，精力充沛，意气风发。没想到不久赞河就病倒了。我离开云霄，就再没见面了。32年过去，许老师也已作古。故人故情，此景可待成追忆，不胜欷歔。

       现在多位同学缅怀赞河的征文，发自肺腑，催人泪下，再深刻不过的说明了他与同学们亲如手足，情义无价。尽管他在风华正茂的时候，不幸被病魔击倒，过早离开了我们，但这样一位好人，人格魅力长存，音容宛在，必将永生在74届老同学心里。

刘正明

江丽华 发表于 2013-12-31 20:22
后来高仁文到云霄邮电局上班。

还是你记性好。那样我可能是在街头不期然遇到他骑自行车送邮件，也许有停下来短暂的寒暄，也可能是看见他身影过去，印象总是模模糊糊的。

刘正明

13、陈锡忠（初中4连2排，高中2班）

       陈锡忠在今年2月下旬病故，是最新去世的74届同学（又是不幸，此记录刚被取代）。王颜萍曾留言，【深切悼念陈锡忠同学。在我的印像中，他是个个子不高，且不善言谈的同学。记得80年代末，因公事，曾到云霄与锡忠同学洽谈。竟然没有想到，此次会面，竟然诀别……】

       王颜萍的悼念，说出了锡忠留给我们老同学的鲜明印象。

       想起这位小个子，脸上总是挂着微笑的老好人，说话总是平心静气、从不与人争辩的厚道人，油然而生感叹，老天爷为什么总是对这样的憨厚人不公？

       锡忠在高一与我都是原4班的。当时他是副班长。原班长吴克离开班级重返福州后，当时曾实行票选班干部，厦选、锡忠得票数都最多，又是票数一样。依锡忠貌不惊人、又不善言谈，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才艺的背景，能拿到这样高票，起码说明人缘好，大家拥护，再按照他的在校资历，做班长绰绰有余。这时就见出锡忠老实憨厚的人品了，他主动推荐厦选做正班长，他做副（当年还没流行“吃菜吃素、穿鞋穿布、当官当副”）。不但如此，在平时他十分谦虚、低调，根本不想出风头，低调低到多年后我一直想不起原4班的副班长是哪位？（这个细节是当时记下来的，要不然想不起来了。）

       到拆班分流，锡忠分到2班，大概就乐于当一般群众，没有再当什么“官”了吧？我们隔壁班，常见到他。他还是老样子，与大家关系很随和，很融洽。从这里可以看出，他早就是能上能下的好干部，谦虚谨慎、踏踏实实的老黄牛。这样的好人，老天爷却忍心带走他，难道又是像炎昭悼念赞河所言那样，要为天堂补充天使？！

       也亏得2班今年元月2日热身小聚了一回，有聚会合影，炎昭抓紧送去，让锡忠生前能看见许多老同学近容，算是最后见一面。

       而今我们只能点三炷香，为锡忠在天之灵捎去我们深切的悼念。

       14、张勋（初中3连5排，高中4班）

       张勋是在当年执行公务中不幸殉职的。他可能是后来才调到4班的吧？原先我对这个名字印象不深，至今想不起什么模样，但同样应该寄予追思。

       张勋去世那年（是不是93年？20年了），我回云霄几天，是正要离开云霄的那天下午，听我们班同学说县里的张勋今天不幸出车祸身故，并说他是我们年段的，一中老领导张秀明的儿子。我们就前去张家悼念并探望张秀明。当时在客厅见到张秀明颓然呆坐在藤椅中，一脸憔悴哀伤，默默无语，那种压抑悲伤气氛令人动容。老来失子的哀痛，任何劝慰都无法消弭啊。

       15、陈顺通（初中3连6排，高中7班）

       陈顺通也是我不太熟悉的同学，高中时对这名字的唯一印象，就是听许建华称赞过，班上的陈顺通钢笔字写得很漂亮。到底是哪一位，直至毕业时我还是不认识。1981年夏天，云霄籍77~80级在校大学生在一中自发组织联谊活动，师生大合影里就有他，可是当时彼此不熟悉，好像没有当面交流过，这么多年也没仔细认出合影里哪位是他。只是近期维和发了他的旧照片，一对照，才知道他曾参加这次活动，可惜已无法再见面了。查了资料，顺通是参加77年高考的74届同学之一，在第一批公布的理科上线榜77位考生里，他的高考成绩排第25位，居于前三分之一，考得是不错的。

       虽然我不熟悉这位7班同学，许多老同学对他留下的印象依然深刻，并且交口称赞，转录几段，再次共同缅怀：

       健君：【陈顺通同学，品学兼优。当年我们一起到一中复习。今天重走大路街，心中思念……】

       维和：【一位学习认真、为人诚恳的好同学！】

       黄文骅：【7班陈顺通是车祸死的，只留下一个幼儿，很痛惜！在班级数理化很好，体育跳远短跑也不错，为人很低调，中学毕业后一群同学经常在他家打麻将。他中医学院毕业分配到华安水电站当医生，一次回云霄据说在盘陀岭出了车祸。】

彭伊

刘世奋、高舜清，刘首海、连露鹭、蔡清珠都曾与我同班，沉痛悼念

刘正明

彭伊 发表于 2013-12-31 21:45
刘世奋、高舜清，刘首海、连露鹭、蔡清珠都曾与我同班，沉痛悼念

是啊，我都不忍心告诉你，在初中你们4连2排牺牲得最多，在高中你们3班牺牲得最多，两个黑色“之最”都让你的班级碰上了。

刘正明

       16、周志（初中4连2排，高中7班）

       周志属于沉默寡言、不活泼的一类同学，个子不高，从小就是圆圆的娃娃脸，眼睛也略为圆圆的，白净面皮，总露出一副怯生生表情，说话轻声细气，慢条斯理，喜欢独处。这可能与他家庭背景和受到的家教有关吧？那时据说他家庭成分是“黑五类”之列，从小被内外环境熏陶影响得像只胆小温顺的小兔，显得拘谨、内向，与世无争。

       周志小学也在一小读，我较早认识他，大概68届丙班的，与黄养昌同班，等于我与他也曾同班1年。65年到71年，我家住旧人委破厝筒那里，周志家就在巷子东边，算是邻居。他家独门独院，大门朝北，对面有一个地基围起来的茂密小竹园，东边靠近旧看守所（那地点是不是原叫“桥阿头？”）去大草埔就得从他家门口走过。现在想想，紧挨看守所，面对绿森森竹丛，周家那院子阴气很重啊。

       走过周家，常见他一个人呆在家门口，或站或坐，安安静静的看着外面，看着修长青翠竹丛随风摇来摆去，不出来玩，见不到他跟哪些邻居孩子在一起玩，有点孤独、忧郁的样子。我跟他打招呼，他只是露出一丝淡淡笑意，轻轻的应一句，从不说请我进去坐坐。感觉他的内心有些封闭，可能家庭成分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心灵，可能会影响他后来的健康。

       鲁宏说周志是他们东厦知青，这个情况我不了解，不知下乡后他性格会不会改变一些。几十年没见面过，只是前年回云霄忘了听谁提到他去世了。想起这么一个性格有点像女孩的同学，不知他几十年的日子怎么过来的，又是怎么离开人世的？

       17、于继进（初中3连3排）

       于继进父亲是北贡，母亲是福州人，他也算福州人子弟。原先不知他也与我们一届。小时候，我和周川闽对于继进都比较熟。他父亲在县房管所工作，不管家事；母亲是家庭妇女，脾气软，有点神神叨叨，管不了从小淘气的于继进，由于家教无方，他脾气越来越坏，有点街头小霸王似的。听说成年后家境也不好，骑摩托车出事而过世。

       想起刚上初中不久，班上张进水跟我关系蛮好。有一次我提起于继进很凶，进水大大咧咧的表示，于阿继进就怕他，他叫继进做啥，继进都不敢不从。我看进水那白净面孔瘦身薄坯，心想你怎能镇得住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的继进？进水见我不信，带我去找继进。我们在槐荫街看见了不远处的于继进，进水大叫一声：“继进过来！”继进轻蔑的瞧我们一眼，满不在乎走着。进水就放刁：“我算到3，你再不过来就不客气了！1~2~3~~”，继进头都不转过来顾自走了。进水一看惯用的招数不灵了，有点纳闷，有点尴尬，讪讪的说：“伊以前真的是怕我的。”我就偷笑了。估计那是上幼儿园时的状况吧。于继成属于北贡型大格鸡，发育早，块头早长起来了，横冲直撞，脾气早变暴躁了；进水浑然不觉，还觉得自己一直能控制继进。估计从此后，进水发现继进已不是那个继进，再不敢招惹他了。

       于继进的早逝也是个性格悲剧。他家虽是老干部家庭，家庭生活条件一直不太好。于继进无心学习，成绩一塌糊涂，却不在乎，心越玩越野，属于没能被及时挽救的乖张孩子，跟周志恰成截然不同的对比。但如果不出事，年纪大了碰壁多了，也许早该会消磨掉邪气，浪子回头吧。

刘正明

       以上拉杂记下的片段，只是对我认识的一部分早逝同学的零碎印象，挂一漏万，也并非典型事例。他们的一生不管长长短短，当然有更多面的人生历程，我不了解，更不可能面面俱到探究、细叙，只能留待大家去回顾、纪念。还有一部分同学，非常抱歉的是我对他们基本上一无所知，但愿今后能有更多知情同学给做些介绍，以便对他们有更立体可感的认识。不管写与没写，写多写少，面对他们留下的名字，想起他们曾存在的生命，追思缅怀的沉重心情都是一致的。也希望我们健在者平安吉祥，能做就做缅怀文章，而尽可能别过早被缅进去。

       最后，用一个以早走同学名字连缀的黑色对联，深切悼念 “黑色名单”上的所有同学。

       春来鲁闽，朝林李美英，木龙继进首海，国有月明德明，

       友宗丽珠丽芬，张勋少勇两勇，养昌周志

       坤历顺通，清珠连露鷺，少麟喜云赞河，世奋建华劭华，

       舜清国强国泰，建议锦文仁文，耀德锡忠

刘正明

       18、吴龙茂（初中3连2排，高中5班）

       正整理旧帖中，忽闻噩耗：吴龙茂在12月27日刚病逝，很痛心。本来打算只写17位多少认识的先走同学，余下的都不熟悉，第18位不知怎么写。哪想龙茂此际冒出来！对他不用新写，前年有个旧帖提到我们一段交往，但他没上论坛，不可能看到；毕业至今与他没再见面，还觉得明年能见到了，哪想到，现在要以忆旧帖作悼念篇。

       看前段5班聚会照片，龙茂领着小孙子在座，起先未认出，后看全体合影，才赫然发现那是他，须发斑白，苍老许多，也显得慈祥许多。不料才几天，竟然撒手人寰！又是一个老同学与40周年纪念聚会擦身而过，闻此噩耗，除了震惊叹息！还是震惊叹息！

       高一我和吴龙茂在原4班，他中等个头，人长得黑，体格结实，外号“乌龙”。他干过木匠学徒，据说曾拜师傅学过几路拳术（土话叫“拳头步”），出手有几下子，又有一伙街坊好哥们，引得一些男生敬畏，纷纷做他粉丝。

       一次课间休息，听乌龙对粉丝们侃着昨晚又练了什么“拳头步”，我跟他关系还可以，就说，你那拳头可能还没我拳头硬呢。乌龙脸上挂不住了，马上要跟我比拳头。过去小孩打架前，总先来个“火力试探”，俗称“咬拳头”（应作“较拳头”才对），双方紧篡拳头对击拳面，给对方下马威；谁出拳不主动、力度小、怕疼就居于下风了，心里发毛，准挨揍。常见两个小屁孩不知干嘛要打架了，两人气势汹汹凑近，捏着小拳头，拳面相对着磕来碰去，那就是双方心中都没底，正试探对方打架实力。乌龙就是要如此比试一下。我心中有数，自然接招。

       两人在一大圈男生众目睽睽下，攥拳、挥拳，拳面（指掌关节）猛然对击，砰然作响。一连三下，我一下比一下出拳更快、更冲、更使劲，乌龙显然感到冲击力不一般，手骨软了，接不过来了，连声叫停。然后脸带钦佩神情说：因那架嘀，你拳头真是硬啊！这表示他认输了。我趁势再威慑一下：要知道多硬么？做给你看看。说着，拳头对课桌砸下，咣咣数声巨响；再径直对厚实的板凳砸下，梆梆数声脆响；转身对教室后墙面砸了数拳，嘭嘭数声闷响。打完，让乌龙查看手指背，皮肤除略显发红，没有破损，说明不是忍痛硬装出来的。他误认为我练过啥“铁砂掌”之类的硬功，从此另眼相待，对我格外客气，我也跟他保持友好往来，一直到拆班离开。

       脸膛黑黑的蔡清江，是校男排队员，一向对乌龙不太服气，现场目睹这次“咬拳头”过程，对我随意露一手就让乌龙甘拜下风很高兴，总跑到我座位来攀谈。他爱练钢笔字，常常写了几行字拿给我看，有点得意地问今天这字水平怎样？有没有提高？

       实话实说，我这一手跟“武功”毫无关系，完全是无师自通的。因为云霄小孩打架常有此“亮剑程序”，几次吃亏后，痛感落后就要挨打，必须两手都要硬。那时家住人委会破厝筒，出门必经一条又长又窄巷子，夹墙是“三合一”夯土，白灰皮都掉落了，呈现粗糙墙壁，我经过时，右手握拳轻敲土墙，边走边敲，回回如此，天天如此。穿行别处小巷也如法炮制。随着疼痛耐受度增加，逐渐加大敲击力度，天长日久，敲得右拳头相当耐疼痛，也就是“拳头母很硬”，不怕跟谁比试拳头。乌龙就是这样被“降伏”的。

       那次实际上算是友好“比武”，龙茂没有很较真，输了就输了，不存报复心，说明他为人是比较正道的。以后拆班，见面就少了。毕业后无缘相见；而今更是欲见面而人不在，只能遥望南天，默然祈告——龙茂兄弟，一路走好！

877315305

昨天没空认真看，今早继续，楼上同学整理了那么多追忆贴，真的辛苦了，你也要保重身体，不能太劳累了，我们都能力有限，同学会还有很多的事情需麻烦你们几位的。

刘正明

877315305 发表于 2014-1-1 06:57
昨天没空认真看，今早继续，楼上同学整理了那么多追忆贴，真的辛苦了，你也要保重身体，不能太劳累了，我们 ...

谢谢关注提醒。这些帖子还好，多数是原先写的修改一下，不太费工夫。抓紧写完，了却一心愿，再做其他事就轻装上阵了。
写贴不累，保重有理。共勉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