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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刘炎昭 于 2013-12-30 23:57 编辑
一辈子忘不了的数字——24.2
尽管我对数字不太敏感,记性较差,但有一个数字——24.2,我一辈子都忘不了! 在我不到六岁时,父亲去世了。厂领导网开一面,照顾我母亲在厂里当临时固定工,月工资24.2元。母亲就是用这24.2元的工资,把我们姐弟仨拉扯大的。临时固定工?母亲当时的身份就是一个临时固定工。记得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,全国所有企业普调工资,是我帮母亲填写调资的相关表格,其中有一栏是“用工形式”,填的就是临时固定工,其含义不得而知。 母亲当初律属行政科,而行政科管辖的范围有点大:管吃(食堂)管住(招待所)管拉(厕所)等。而母亲在行政科是管干活的,杂七杂八活还不少。其中的扫厕所,我印象最深:哥哥68年参军后,与母亲一起打扫男厕所的任务理所当然得我接替。程序是这样的,先由我到男厕所里面“侦查”一下,确认无人如厕后,再与母亲一起抬水进去,用水瓢挖水挨个冲洗。母亲还管过招待所,分过报纸书信,在食堂喂过猪,煮过饭,在传达室敲过钟(停榨时的上下班)。在糖厂,“敲钟阿婶”指的就是她,少有人不知。虽然母亲属于半文盲(只会签名领工资,加上认得几个简单字而已),但不管干什么活,都非常认真仔细,比如扫厕所,容不得我半点马虎;分报纸书信偶尔出一点差错,她就坐立不安;敲钟谈不上按北京时间分秒不差,但至少是按传达室的糖厂时间准时敲响。 由于父亲去世早,母亲身兼二职。打小她就教育我们,在学校一定要听老师的话,好好学习,不能惹是生非,宁可被人家欺负,也不能欺负人家,尤其是不能先动手打人,不管占不占理。哥哥小时候比较好强,偶尔与人家打架,尽管是对方先动手,但一旦让母亲知道,还是免不了母亲的一阵打骂,常常是打得哥哥一边哭母亲一边流泪。而我,属胆小怕事的,加上有哥哥挨打的前车之鉴,哪敢越雷池一步? 虽然母亲的工资只有24块2,但她量入为出,生活还是安排得井井有条。看到我们姐弟个个健康,脸色红润,个别领导出于好奇,问母亲喂我们什么“好料”,母亲实话实说,除了拉阿(本地一种贝壳)还是拉阿。真的,当时的拉阿便宜,母亲经常买。为了更省钱,经常包底买,稍大点的拉阿就用酱油,大蒜,生姜腌制或炒着配饭,小一点的就煮成汤喝。还有,一毛钱几斤的海瓜子也是经常吃,碰到便宜的杂鱼也经常买,类似这样的“海产品”在饭桌上几乎没断档过。母亲一再要求我们,不管菜多菜少,菜好菜坏,饭一定得吃饱,不能饥一餐饱一顿。至今我的胃功能仍很好,与三餐饭量保持固定应该有一定的关系吧。 显然,仅靠24.2元的工资来维持生活是非常困难的。于是母亲就在房前屋后寻找空地,撒点菜籽,种点青菜,这样可省下一些买菜的钱。记得当初还种过香蕉,但多数拿去卖,很少留着自己吃。上小学时与母亲一起抬香蕉到水果行卖的场景,至今历历在目:大热天,抬着一串2-30斤重的香蕉,从糖厂一路走到水果行,汗流浃背,排队,验级,过称,开票,最后也就得到3块来钱。拿到这点钱后,母亲总会花上一两毛钱买些小吃,犒劳饥肠辘辘的我。那时家里还养过鸡鸭,鸡蛋不用花钱买,逢年过节还可以杀鸡杀鸭,改善改善生活。 就这样,在母亲的精心呵护下,我们姐弟仨终于长大成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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