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杀猪生涯》 郭智坚

zbs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杀猪生涯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郭智坚   
      光阴似箭，一晃40年过去，弹指一挥间。很感谢家乡的同学创办了同学网，使漂泊他乡的我，可在网络上与同学们畅所欲言，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。
      如今有许多同学们飞黄腾达，事业有成。可我只能感叹少小不努力，老大徒伤悲啊……那年高中毕业，同学们都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。我因父亲在外地工作，家乡的街道居委会没来动员，加上自身思想觉悟不高，没有主动要求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。一个小伙子，在家里无所事事，就做起了小生意。卖水果、蔬菜、还用自行车载客、倒卖猪肉…十八般武艺，只要能挣到钱，能混口饭吃，啥活都想去干。
      谈到卖猪肉，真是人生中一段难忘的经历。记得，当年倒卖猪肉，要到几十里外低价买入，再贩运到云霄以高出一角的价格卖出。每天只要往返倒卖十几斤猪肉能挣到3 - 5元钱，但是，这里面要加上“卖”草的钱，因为，卖出去的猪肉都要捆上几根草才能称，捆10斤猪肉能用上0.5斤左右的草，每斤肉价1.5元，半斤草也就跟着卖7角5分钱，很不错吧！虽然工作很辛苦，但能挣到钱。在这期间我还学会了杀猪。第一次看别人杀猪，正眼都不敢瞧，虽说那是一动物，但毕竟是条生命，免不了的忐忑，为了生活，也只能慢慢的适应。只是好景不长，当时市场管理抓得很紧，“市管会”经常上街或到菜市场抓投机倒把，特别是对私宰和倒卖猪肉抓的更严，跑掉了是万幸，被抓了就血本无归，全没收……还要强制学习，承诺不再投机倒把……但为了生活，也只能天天跟市管人员躲猫猫。当时只要一听“市管的来了”，什么秤啊，工具啊，全都不顾，只知道抱起猪肉撒腿就跑，要不真就亏大了……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惊心动魄啊！
      一天，居委会通知我去报到，当时还很高兴，认为是要安排什么好工作给我。第二天，去报到时才知道，县里要将我们这些杀猪的“投机倒把分子”都集中起来，到县屠宰场“工作”（义务劳动），只管饭不给钱，其他都做贡献……屠宰场是半自动化杀猪，五人一组，每天要杀几百头猪。有一天，一同事把猪赶到机器上，猪就被倒挂了起来，一师傅给猪刺了血，可还没等猪断气就将铁架松开，结果那猪就开始到处跑，祛毛的师傅准备来给猪褪毛，可到了一看猪居然还活着，脖子上流着血在四处逃生，随即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人猪赛跑，我们在一旁看着，也是苦中作乐啊。我在屠宰场的工作就是开膛破肚，取骨头。好比排骨，我可以把肉取的干干净净，只剩光溜溜的骨头。印象中，当时是临近1977年春节，就要过年了，如果在外面杀猪，一天至少能挣十几元，可如今被管制，每天就只能挣口饭吃，有些胆大的同事找分管领导说理，要求有所报酬，答复是任务完成后每天每人给一斤肉，虽然少了点，大伙也无可奈何地坚持到临近春节。在回家前还要递交交预先写好的保证书，承诺日后不再做那种“投机倒把”的事。当时年轻很听话，过完1977年春节就不再干违法的事了，自此，结束了我的杀猪生涯。
     此后改行做雕刻（家乡话叫刻花）手艺活。主要是雕床花：床脚、床裙、床顶（雕狮子、凤凰、牡丹花、萱草花等）。雕刻是我们郭家的传统手艺活，几位堂兄都靠它谋生，所以我自然也是雕花高手，可谓无师自通。但跟着几位堂兄挣饭吃总也不是个事。为了谋求生路1977年8月与我哥离开了家乡，投奔远在南平工作的父亲，至此开始了我新的生活……。

彭伊

不平凡的经历造就出不平凡的女儿。